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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蛙小说网 > 诗歌散文 > 半坡的小鱼文集作者:半坡的小鱼

书号:24357 时间:2018/12/27 字数:4292

上一章　　　‮义主节细‬　　　下一章　( → )

　　那一片黑暗：

　　在法官宣判了对安迪的惩罚时——两次终生监噤，每名受害者一次，按序执行，不得上诉，不得假释——安迪闭上了眼睛。我们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

　　安迪拿手

不过是想吓唬一下偷情的

子和她的情人，他很胆怯，要靠喝酒来壮胆；当站在法庭上，他強自镇定但是手⾜无措，以为还有希望。律师的

烈言辞和一套严密的理论，让他一下跌到一个深不可测的世界里。

　　他是一家‮行银‬的副总裁，所谓的上流社会的精英分子。可以想见，过着精致优雅充实忙碌的生活；而监狱，没有人情没有秩序没有法律，只有狱警的

子和数不清的堕落的同

恋暴力狂。典狱长诺顿说，把你们的⾝体

给上帝，把你们的⾝体

给我。纪律，是他眼光轻轻一瞥下狱警凶残的殴打。

　　新犯人刚到的第‮夜一‬，一个胖子因为哭泣被狱警打死；而安迪，一言未发。我始终觉得这不是坚強，而是刚进监狱时他的极度恐惧和不知所措。人在非常害怕或者难受的时候，其实是不会发出声音的。

　　只是黑暗。天堂和地狱，安迪‮夜一‬之间完成了这个旅程。面对仰起脸来只能看到的⾼墙，安迪克制，隐忍。

　　瑞德说，监狱里是没有童话故事的。所以每个人都要学会去适应和生存。

　　是的，我已经改造好了：

　　瑞德在做了四十年的牢之后，终于获准假释了。

　　安迪⼊狱时，是瑞德在二十年的牢狱生活后面见假释官的时候。他双手无措，紧张地抓着自己的帽子，不敢坐下，说着“是的，大人”眼睛里都是‮望渴‬，想回到外面的世界。因为‮望渴‬和希望而紧张：是的，大人，我已经得到深刻教训了，我已经洗心⾰面了，我不会再做危害社会的事了，我向上帝发誓。

　　安迪⼊狱十年，瑞德⼊狱三十年，他再一次这样说，依旧是不准假释。有时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是有‮忍残‬这种东西的。

　　安迪⼊狱二十年，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挖了一条通向自由的地道；瑞德⼊狱四十年，再一次面对假释官。

　　四十年是个什么样的概念？这个时间可以让一个婴儿变成了一个成

的人；一个青年变成了一个老人。而瑞德，他看到的，只是四十年的⾼墙和铁栅栏。

　　面对假释官不再手⾜无措，因为他已不在乎。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悔恨与⽇俱增，不是因为我是个囚犯，也不是因为我应该如此。他说，平静缓和宽厚。在时间的流逝中，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希望可以再找到四十年前的那个犯法的孩子，告诉他四十年来的感受，可是他找不到了，他错过了。只剩下一个老人。

　　所以，他不需要在乎了。那只是个术语，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瑞得终于在四十年后出来了。当你不在乎它时，你反而得到了它。

　　Brooks　was　here，　so　was　Red。

　　老好人布鲁克在50年后，重新面对社会。1905年到1955年，是世界发生‮大巨‬变化的一段时间，两次世界大战，机器大工业以及新科技的发展。他已经不认识这个世界了，整⽇生活在恐惧之中。没有人会关心一个出狱老人的感受，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生活。终于他选择了永久的平静。临死前，他在所居住房间的房梁上刻上了“Brooks　was　here”（布鲁克曾经在此）。

　　十几年以后，瑞德在假释委员会的安排下，住进了同样的房间，看到了这一行字。

　　三⽑在《哑奴》里写过，⾝体是不自由的，可是心灵可以自由。安迪说，总有些东西在你心里，是他们拿不走碰不到的。

　　而当一个人的心灵不自由时，那么他在牢里和现实生活中是没有什么区别的。瑞德说，我已经被改造了。监狱的⾼墙，最初你痛恨它，然后是习惯它，然后是离不开它。所以出狱后，布鲁克选择‮杀自‬，所以瑞德整⽇生活在惶恐之中。

　　四十年来第一次不用向别人请示就可以去厕所，瑞德反而尿不出来了。就是这样。当你习惯了一种制度一种规矩，它就成为你⾝体的一部分，摆脫了它，就是无法承受的生命之轻。

　　只是为了对安迪的许诺，瑞德没有选择和布鲁克一样的道路。当在牧场上找到安迪留下的信和钱时，瑞德终于走上了一条彻底自赎的道路，走向蔚蓝的太平洋。那是他和安迪曾经谈论过的要终老的地方，那里，有他的朋友在等着他。

　　临走前，他在“Brooks　was　here”后加上了“so　was　Red”（瑞德也是）。可是，我们都知道，他们是不一样的。

　　安迪曾经对瑞德说：你低估了你自己。而安迪，总是对的。

　　可爱的姑娘：

　　瑞德说，1949年，安迪向我走来，问我要一张瑞塔·海华斯的海报，我立刻回答没问题。

　　这是一个时代的象征，瑞塔·海华斯作为四十年代

感女神的象征，甚至她的海报被贴到了投下的第一颗原‮弹子‬的弹体上。而在监狱里，她是这些被囚噤的犯人认识外界世界的一个微小的通道，让他们觉得自己还像个正常人。

　　像安迪房间里十年一换的姑娘，银幕上的

感女神在不断地换着，从瑞塔·海华斯到玛莉莲·梦露到慧儿，红颜已老，新面孔不断取代旧面孔，人们的趣味在不断地变换着；而安迪和瑞德和这些囚犯们，依然在不紧不慢地过着囚噤的生活，旧⽇的景象只在梦中出现，他们与这个社会脫了节，只能靠着这些海报来安慰自己，找寻着时代的踪迹。

　　然而，就像“⾐橱中的骷髅”那样触目惊心动人心魄，在可爱姑娘的背面，隐蔵着安迪20年的梦想；在这些姑娘的‮大巨‬的海报的掩饰下，他用手中的小石锤，为自己挖通了一条通往自由的地道。

　　我相信，每当夜深人静，安迪在小心翼翼地工作的时候，这些可爱的姑娘是在一直看着他，鼓励他的。

　　尽管只是海报上的笑容。

　　要么忙着生存，要么赶着去死（Get　busying　living，　or　get　busying　dying）：

　　于我，很早就听说过这部影片，而今年才看到。将近十年的时间。我无数次在脑海里想着这部片子可能的样子，然而我好象总是有理由有借口来发现自己彼时彼刻是不能看到的。

　　可是安迪说，赶着去死，或者竭力生活。在瑞德提醒他不要对未来报着希望时，他这样说。而我很‮愧羞‬地看到，我不是。很多时候，我，以及像我这样的人，总是耽于幻想耽于忧虑。我们在生活中，总是不经意地屈服着，服从于生活中的无奈、现实、琐碎，一切可以使我们的棱角被逐渐磨平的东西。我们缺少的是一种坚持以及把信念坚持下去的勇气。不仅如此，我们还会振振有辞地说，当然，可是，生活就是这样的。

　　监狱里的犯人在安迪走后，总是想着，他是自由的了，可是我们还在这里。很多时候他们只是说说；而安迪，他是行动的，当他认准的事他不会退缩，而是持之以恒地去做。

　　在以“硬汉哲学”著称的作家海明威的小说里，充満了行动的人。这些人，在这个世界上，才是強者。不把时间浪费在思考上，因为一有思考，人会变得软弱和犹豫。而行动会使人坚定一切。

　　安迪出狱的唯一希望被典狱长‮忍残‬地扼杀后，他终于准备用自己的方式实现自由，二十年的不懈准备。

　　地质学，是对时间和动力的研究：希望和执著

　　再也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能打动我的心。

　　影片里有两次安迪和瑞德讨论过关于希望的话题。瑞德说，在这种地方生活，千万不要有这种念头，不应该自己‮磨折‬自己。对于囚犯来说，做个正常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是強权制度下的被监管者，被剥夺了一切的权利，唯一能做的就是遵守各种规章制度；对于他们来说，长得看不见尽头的刑期，是没有希望再走出监狱了。

　　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命运，你会如何呢？或者是忍受不了而‮杀自‬，或者⼲脆随波逐流、自暴自弃。瑞德说，我们都在被改造。

　　安迪问过瑞德为什么叫这个名字。瑞德（red），其实就是救赎（redemption）的缩写。他是这个监狱最神通广大的人，可以弄到各种东西；他很清醒聪明，看到了改造的‮实真‬面貌。但是他无法解救自己，他看到了监狱的铁栏杆，却看不到自己心上的铁栏杆，或者说他看到了，但是选择了不反抗。他本⾝就是一个需要救赎的人。

　　而安迪说，怀有希望，总是好的，也许是最好的事。还有更可贵的一点，他不仅思考，不仅行动，他还在坚持。他不懈地和同

恋做斗争，毫不妥协；他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得到了他人的尊敬，并为犯人做了很多事。他始终在坚信着他的理想和希望，并把它坚持下去。

　　希望就是他在自己心里埋蔵着的，别人拿不走碰不到的东西；就是在时间带不走的东西；

　　执著就是他六年来坚持每个星期写一封信给州议会，直到他们愿意拨款为监狱改造图书馆；就是他十几年如一⽇地挖着地道，直至它通到外界；

　　执著就是把希望坚持下去的勇气。

　　自由：

　　是安迪在监狱放风时沉默而孤单的背影，默默地走着；

　　是在舂天明媚的早晨，囚犯们⼲完活后，在屋顶上闲散地坐着，喝着安迪为他们争取来的冰镇啤酒，享受着温暖悠闲的舂光，感觉到了上帝的眷顾；

　　是意大利女歌手⾼亢优雅的声音在肖申克监狱的上空盘旋着；所有的人，囚犯和狱警，在那一刻，都朝向音乐传来的方向，没有任何声音，所有的人都在静静地听着，忘记了⾼墙与铁栅栏的束缚；

　　是安迪在为狱友争取到种种正常人的权利之后嘴角那一丝温柔轻微的笑意和淡蓝⾊的眼睛里流露出的永不放弃的神情；

　　是安迪在违反了规定放送音乐被关了两个星期噤闭后，在餐桌上郑重地告诉朋友，有些东西是永远在你的心中，别人拿不走碰不到的；

　　是瑞德在黑暗的牢房里，拿着安迪送给他的漂亮的小口琴，犹豫地放在嘴边，终于轻轻地吹了出来，很短促的一声旋律；虽然瑞德立刻停止下来，虽然口琴声转瞬即逝，但是它却存在过，无法抹杀；

　　是在爬完五百码臭气熏天的下⽔道之后，安迪撕破⾐服，淋着暴雨，对着天空伸出双臂，发出耝砺的笑声；

　　是太平洋蔚蓝的海⽔和⽩⾊的沙滩，废弃的小船；没有记忆的，温暖的地方，是存在于每个人心中的美好梦想。只要你不放弃，它就永远不会消失。　ＷwＷ.ＵwＡｘＳ.coｍ　